“丫还是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科长信任！”      她一个立正，声音都有些颤抖，“我一定好好写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从包里掏苏晴的打印稿，撕一角，老刘兜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的脸黑了。她一句话没说，抓起报告和U盘，包里，蹬蹬蹬地踩着跟鞋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什么？”      张科长好奇地拿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这样，”      张科长压低了声音，“市里最近要搞‘信息化建设’，前天开会，办公室主任提了一句，要我们科室拿个‘互联网发展现状’的调研报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了一苏晴，画风一转：“你是材生，懂这个。老刘、李他们，都是老古董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刘慢悠悠地上一烟，摇了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嘶――啦――”      调制解调发了尖锐的连接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李，我改好了，您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些琐事，而是“真正的政策研究”了！

        李正准备关电脑，她惊呆了。她没想到苏晴真的完了，而且得这么好。她接过那份打印稿，纸张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，上面的排版清晰得像教科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用最“笨”的办法，在这些官样文章里，查找那些“黑话”和“缩写”的原始和准确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去吧。”      张科长满意地背着手，哼着小曲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晚张科长留她写报告，”她了嘴唇，“你说，那丫能撑到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。她不只是在“改错”和“排版”，她是在“重写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苏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镜切换：市政府大院楼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晴的瞬间僵住了，她不动声地往后缩了半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（天真地）打印了两份，一份拿去给了李。

        楼车棚，老刘推着自行车，和李并肩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晴（完全忘了现在已经是班时间）斗志昂昂地坐回电脑前。她打开电脑，开始在“百度”上（那时候的百度还很简陋）搜索“互联网”――在2000年，这需要拨号，网速慢得惊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活动了一酸痛的脖，把文件保存好。她不但改完了所有错别字、统一了格式，还用她学到的WPS技巧，把文档排版得清清，甚至（多此一举地）加了一个简约的“封面页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刘推着自行车，和李一起往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份报告，”      老刘跨上自行车，“写了也是白写。主任就是随一提，谁当真谁是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吐一个烟圈，看着五楼那个还亮着灯的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三通一平’，找到了，是99年3月城建工作会议上提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晴的心提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！不错！不错！”      他连连，“小苏啊，你这电脑玩得转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把自己刚刚在“学习”的《会议纪要汇编》拖了过来，开始一页一页地翻找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科长（闻到了班的气息）伸着懒腰，从里间办公室走来。他一就看到了苏晴桌上（她自己留存备档的）另一份打印稿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还在愤愤不平：“那个苏晴，屁，就知在科长面前表现。不就是排了个版吗，看她得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重任，就交给你了！好好写！不要有压力，就当是‘草稿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烟雾中，五楼窗的灯还亮着，像一盏待宰的灯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苏晴只听到了“重任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脸激动得都有些红了，她忘了肩膀上刚刚那一碰带来的不适。

去问李（她知问了也是白问，只会招来羞辱），而是了一个让李意想不到的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晴长长地舒了一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三天受的委屈――泡茶、接电话、被骂、被排挤――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晴有些莫名其妙，但总算松了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报告张科长，”      苏晴赶紧站起来，“是李让我帮忙排版的……一份关于招商引资的报告。”      她很聪明地用了“帮忙排版”这个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草稿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17号文’，原来是省里关于开发区的指导文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张科这招‘画饼充饥’，又拿去骗新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放报告，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科长翻了翻。他本不看容，他的视线完全被那个清的排版和漂亮的“封面页”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过来，亲昵地拍了拍苏晴的肩膀，手掌顺势到她后背，隔着薄薄的棉布住脊椎凹陷。

        午450分。      临近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苏啊，你来了三天，我也观察了三天。你很聪明，有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科长似乎没察觉，收回手，背在后，指尖却沾着她裙上的汗渍，悄悄放到鼻嗅了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