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淙糊着答，将脸埋在北堂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定王姎寅末领旨，现已发了，同行的还有车骑将军。听说州牧那里动手更早，已拿着御旨密诏将奉国将军府抄了。许国姑和许二姑都了狱，几位姑夫里还有的挨了打。只有二姑夫刚离开京师不久，并不在家里，四都拿他，他也糊涂，就跑了。函谷郡公一听闻此事，就埋怨许家两位家主不能在许老太太跟前尽孝，又不能在陛跟前尽忠，他十分痛心。林老帝师听了却笑，说老郡公还不如明着骂，说‘她姬小四真是个没良心的狼’，这样不至于叫旁人多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家主，主是小肉粥、炸角和打糕条饽饽，簋碗三件，是燕窝鸡丝汤、海参绘猪筋和挂炉走油鸡。另有小碟二十件。饮的还是深红老肉桂和乳香补骨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家事，消息倒是传了她的府邸。北堂岑料到有这一，并不觉得意外。她叫湘兰屋端奉茶，金淙满脸羞红，垂着脸不敢抬，拧细布为她洗。“自己闻闻。”北堂岑坐起，随即吩咐湘兰“叫梅婴窗回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走到青阳院门，瞧见锡林带着雪胎在门迎。北堂岑两步上前拉了他的手，径直屋，在上首坐了，“吃饭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漱的金淙闻言睛一亮，早前没觉，刚喝了两盏香茶，把胃冲开了才觉得饿。猪筋和鸡是昨晚吃的，哥哥不吃，全是他吃，家主没回来，特留了一份，他想起滋味有儿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前几日校场兵演武，磨破了掌心，这会儿正结痂脱。北堂岑不摸他，曲起指节在他会阴摁，说“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倒还真有饭要传。北堂岑摩挲着巴发笑，原还以为是把她请去，关起门来，一饭不给，上来就说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吃就吃吧，再有事儿压着心里，也不好不吃饭。”北堂岑站起，叫金淙带着棣华跟她一去。梅婴不好说什么，只一旁跟着。许家那么大的事，家主一定早就晓得了，她是亲信大臣，今上什么不先跟她通气儿？她叫金侧夫一去，是摆明了不想谈论此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家主，二爷。”沅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，“青阳院梅婴哥哥来请安。”金淙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，觉得很羞耻，搏动两，吐好几浊，全溅在北堂岑的肚腹上，他抖个不停，面上神有些犯迷糊。“都快没有规矩了。”北堂岑失笑，在金淙侧拍了好几，打得他疼了，哼哼着从家主上爬来，一副错了事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老帝师德望重，姬日妍只是个三品官见了都不用行礼的亲王，她自然想怎么叫就怎么叫，可‘姬四’这个称呼是老郡公提都不能提的，这是不敬。陛只笑问了一句‘舅姥爷私底皇姨叫姬小四吗？怪亲的。’除此以外并没有多说什么。可是什么叫‘私底’？没有‘私底’，这么一句话暗示意味颇深，函谷郡公再也不敢多言。他觉得此事东窗事发是林老帝师在背后推手，于是心怨怼林履恒。景福殿的太皇太夫看不清局面，往外递信，齐兰芳叫侍女在角门等着，说齐中令并没有月，如今正在排姅，不要放男碰过的东西府，免得惊了三位母神的生灵座，将书信原封不动挡了回去。庄宗武皇帝革了函谷郡公的升行，他是齐家的人，是齐兰芳的大房，此事若牵连得太广，兰芳卿娘无论如何也逃不过‘治家不力’的责备，或被革去官职，或左迁东观。这样的分，在北堂岑看来实在无关痛，兰芳卿娘是先帝旧臣，今上要植亲信，需要她把位置让来，这是迟早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传的什么膳？”北堂岑走到金淙的妆台前坐了。嘴上漫不经心地发问，摆起他桌上的瓶瓶罐罐，拿起来抹抹手，又放。

        早上就听雪胎说了，许老太太早几年不好之后，许国姑愈发没有束，利字当，家人们之间勾心斗角，一要担责，便相互推诿。如今槌杀朝廷命官的事被到圣上跟前了，相府司直宋大人又奏本，参她许家卖官鬻爵、民间放贷，扣了一个结党营私的大帽。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实罪，哪个不比交通外夷的罪过要大？

        最近一直忍着，反反复复，金淙的岁数还小，贪得很，尚未知足，便不要说知倦了。他髓知味，阵阵酥麻，小腹紧绷着，擂动得如同鼓面，叫声像小猫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味了。”金淙红着脸小声答复，为北堂岑系上中裾。湘兰去传话，没一会儿，梅婴的声音在西窗底响起，说“家主，二爷。大爷问家主起了么，请家主去院里用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