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这就走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楚宁迎上他的目光，唇角微扬：

        沈寒霄脚步一顿，却没有回：“军中还有事务要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殿里弥漫着烛火的微光，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，空气中混杂着檀香与松木的味。石板铺就的地面在火光映照微微泛红，空旷的殿堂里回着轻微的脚步声。楚宁和沈寒霄缓步走到拜堂的位置，周围肃穆而庄重，却少了平常婚礼上应有的闹――没有繁复的锦缎，也没有喧嚣的人声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和那沉默的仪式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寒霄走到桌边，倒了两杯合卺酒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。指尖相的瞬间，楚宁觉到他手上厚厚的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公主殿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清冷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到殿门，他停脚步，微微低示意她先。楚宁觉他的神扫过她片刻，然后转向正厅的方向，没有多余的停留，也没有任何表的波动。他的疏离让她警觉，却也让她意识到――前这个男人，虽然冷漠，却不会轻易冒犯规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终于转过，目光落在她脸上。那神太过锐利，仿佛能穿透，直抵灵魂。

知的棋盘上，周围的静默反而让她更加困顿――这份安静让她到压抑，却也迫使她集中注意力。

        楚宁站起，微微颔首：“将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将军旁，气势如山。他并不伸手扶她，但她能受到那稳重的力量无形中给她安全。楚宁悄悄调整呼，尝试将心的紧张隐藏起来：既然不能退缩，那就先以稳重和聪明应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日劳累，公主早些歇息。”他仰饮尽杯中酒，语气疏离得像在交代公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要将军记住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从今日起，你我已是夫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。”楚宁缓缓放酒杯，走到他面前，“将军连一夜都不愿留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公主想要什么？”他问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。

        楚宁握着酒杯，看着他转就要离开的背影，突然开：

        礼官声唱和，他们完成了拜堂的仪式。整个过程沈寒霄都保持着恰到好的礼节，每一个动作都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，却毫无温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堂上，摆放的并非父母的神位，而是两块刻着名字的碑，简朴而冷清。楚宁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，心里一阵紧，也不禁更理解他这份孤傲――父母早逝，只有乳娘一人照顾长大，堂上只留这两块冰冷的碑，这一切都在无声中提醒着她，他从小就学会了独立，也学会了隐藏。

        送房后，新房红烛燃。楚宁端坐在床沿，盖遮挡了视线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房门被推开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
        烛光，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。眉目清俊如刻，鼻梁，唇线紧抿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睛，深邃如寒潭，此刻正淡淡地看着她，看不喜怒。

        盖被一柄玉如意缓缓挑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