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雁声被她看得愈发不自在，视线飘向别，盖弥彰地加了一句："只系忽然觉得...之一字，贪嗔痴怨，有时候倒不如...不如..."

        齐雁声的手指瑟缩了一，却没有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直接挑明，却给了一个台阶，一个暗示。

        霍一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廓，看着她试图保持镇定却一丝无措的神，心中的那个猜测得到了证实。一混合着怜、得意和烈望的绪涌了上来。她想起最初，齐雁声是如何用那种八面玲珑又疏离的态度将她拒之门外，又是如何在动时分展现惊人的开放与炽。时光转，她依然为她这种矛盾的特质着迷——表面的庄重自持与里的暗汹涌。

        "雨声有啲吵，"霍一的声音放得更低，更柔，带着一种眠般的力，"要唔要...去房间？"

        她原本存了几分逗的心思，想看看这位一向从容的前辈要如何化解这无声的邀约与尴尬。但当她看到齐雁声底那抹难以掩饰的、甚至带自嘲的渴求时，那恶劣的念瞬间就被更汹涌的温柔淹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今天...就是莫名地到一阵空虚。或许是这湿的天气，或许是那杯晚饭时喝的、后劲渐起的红酒，或许是霍一刚才专注工作时那种沉静的、充满力量的...她只是，忽然很想被她拥抱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霍一才站起，顺势将齐雁声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。动作自然得就像她们只是要换个地方继续看书。

        霍一没有再追问。她搭在齐雁声膝上的手向上移动，轻轻握住了她那只无措的、抠着剧本的手。指尖摩挲着对方微凉的肤和清晰指骨。

        霍一关上门，雨声被隔在外间，世界瞬间变得更加私密。她转过，将齐雁声轻轻拥怀中。没有急于亲吻，只是这样抱着，巴搁在她的肩窝，呼着她发间颈侧熟悉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终究是太迷恋这个女人了。迷恋到舍不得让她有丝毫的难堪。

        但霍一捕捉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卧室只开了一盏床灯，光线比客厅更加昏暗朦胧。空气里弥漫着齐雁声常用的那种木质调香的余味，混合着一书卷气和岁月沉淀后的温。

        齐雁声的心猛地漏了一拍，随即又更快地鼓动起来。她抬起，对上霍一的目光。那里面没有戏谑，没有试探，只有一片深沉的、了然的理解和等待。仿佛无论她什么选择，都会被稳稳接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沉默了几秒。空气粘稠得如同蜜糖，每一次呼都带着重量。最终，她几不可察地了。一个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。

霍一没有接话，只是看着她。目光从她依然清亮的睛，到她似乎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，再到她握着剧本、指节略显僵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卧室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，此刻却仿佛隔着一片昧的海洋。霍一没有松开手，牵着她走过去。齐雁声温顺地跟着，垂着，看着两人交握的手，心里乱糟糟的，既有松了一气的轻松，又有更深层次的羞赧和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齐雁声的话音顿住了。霍一的手掌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，像一块小小的烙铁。她到自己的膝盖微微颤了一。她想说什么？不如放？不如看开？可她此刻心里盘桓的，并非看破红尘的豁达，而是一种...一种难以启齿的、属于深的蠢动。一种久违的，想要被碰、被填满的渴望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开不了。话语在尖了几，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，了雨声里。

        "攰咗？"霍一低声问，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抚，如同安抚一个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立刻动作，而是就着这个姿势，抬起齐雁声的手，将嘴唇轻轻印在她的手背上。那是一个虔诚的、不带彩的吻，却比任何激烈的抚摸更让齐雁声心发颤。

        "不如咩？"霍一轻声问，微微前倾，手臂搭上了齐雁声的膝盖。隔着一层丝帛，她能觉到底肌肤的温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雨声似乎更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渴望让她到些许羞耻。尤其是面对着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伴侣。她早已习惯了被动接受霍一的，习惯了在年轻躯带来的风暴中沉浮、交付。主动索取？这似乎不该是她这个年纪、她这个份该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