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早知那些疏远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愿的放逐，却也无法想见，兰妲薇尔依然愿意给予她如此厚重的一份礼与信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收吧，伊恩娜。”兰妲薇尔温柔地笑着，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，“无论你走到哪里，记住，我的庄园里会有你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辛西娅准备离开晨星庄园的最后一天，她已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装收拾妥当――几件换洗衣，瓦尔特利的鳞片，兰妲薇尔赠送的针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就在没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环顾这房间，准备最后告别时，侍女再次通报，萨瑞尔女士前来拜访，与她同来的，还有她的祖父，晨星家族的现任家主。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有些意外，但还是请他们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祖父走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与萨瑞尔那仿佛凝固在时光里的沉静不同，他的面容清晰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对于灵而言，他刚刚步暮年，远未到风烛残年之时，但那开始松弛的肤，角唇边深刻的纹路，以及神中不再锐利的光芒，都宣告着他生命力的巅峰已然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看着他，心中奇异地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这位血缘上的祖父，她并没有太多的恨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将她送往奎瓦尔的决定，是整个家族默许的，他并非唯一的决策者，也未必是于恶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早已理解，并不认为他当初忽视她的意愿与解释，执意将所有罪责加诸伊维利欧斯上有多么不合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家族面前，个的受与真相，本就是可以牺牲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很正常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，理解不代表认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对他，也早已没有了那些无谓的亲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。

        萨瑞尔一如既往地沉默，继续扮演一个旁观者。

        祖父看着辛西娅，他那双与伊维利欧斯有几分相似、却浑浊许多的冰蓝眸中，绪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伊恩娜，”他终于开，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，“我……为我当初的决定，向你歉。是我……是我们，让你痛苦了这么多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歉听起来颇为郑重，带着一丝迟来的悔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静静地听着，没有接话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像那些懂事贴的后辈那样，立刻说“没关系”、“都过去了”之类的漂亮话来宽对方，也没有任何动或释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是沉默着，仿佛在消化这句迟到了二十年的歉意，又仿佛觉得这句话本，已经毫无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滋生着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祖父似乎有些无措，他大概预想过辛西娅的各种反应，或愤怒，或委屈，或终于释然，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般近乎漠然的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轻咳了一声，试图打破僵局：“家族……始终认为你是受害者。你有什么需要的吗？我们可以补偿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缓缓摇了摇，声音平静：“我不需要补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