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该到分别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将信纸攥住，一阵火焰自掌心腾起，顷刻化为了灰烬。

        许久，他才稍稍分开，额抵着她的额，低声问，声音低沉而温柔：“等这次旅行告一段落，有什么想的事吗？或者想去的地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到他边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，只是倚着桌，手指无意识地描画着桌角的木纹，目光飘向窗外，语气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迟疑：

        她并不知艾温此次前往的是尔，只以为那又是无数次秘密行动中普通的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莫拉卡尔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的绪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能告诉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望或挑逗，而是异常的温柔、绵长，近乎安抚，仿佛想通过这个吻将所有的力量和藉都与她共享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，房间门被推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接那些无聊的委托，是为了迎合老师对她的期待；努力变得大，是为了不辜负老师的教导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同样清醒地认识到，这短暂的温，不可能取代艾温在她心中的地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敢赌，不敢想象她知消息后会如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，吻了吻她的发，然后是她的额，最后找到她的嘴唇。

        她“哦”了一声，那阵莫名的心慌似乎也稍稍褪去，但眉宇间那细微的不安却并未完全消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伸手，握住她的手腕，微微用力，将她拉过来，让她侧坐在自己上，用一个紧密的拥抱将她整个人圈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崩溃？

        这恰恰证明，她从未真正思考过未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微微蹙眉，摇了摇，像是想甩掉那莫名的不适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将话题引向世俗公务，然后极其自然地将那只沾染这灰烬的手收回了袍袖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能有丝毫破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到坐在窗边的莫拉卡尔，脚步轻快地走过来，很自然地就想靠他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人生规划里，似乎也还没有真正为他，或者为他们两人，留一个清晰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哼着一段轻快的旋律走了来，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……只是突然，有心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莫拉卡尔的心缓缓沉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至少现在，绝对不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几乎能觉到自己面肌肉有一瞬间的僵。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似乎愣了一，随即放松来，温顺地靠他膛，手臂环住他的脖颈，将脸埋在他颈窝，深深了一气，仿佛在汲取安定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认知像最后的砝码，压在了他的决心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竖琴手大师不可能永远陪着她厮混，就像老师也总有自己的事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未表过对那里的任何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无冬城的消息？”他重复了一遍，声音平稳得他自己都惊讶，“没有。最近的信件都是关于商路税收和领地纠纷的琐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想了想，然后用一种略显飘忽的语气回答：“继续旅行吧，收集更多的故事和歌谣……或许，可以去东境看看？听说那里的风貌和这里的很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莫拉卡尔毫不怀疑辛西娅对自己的――这数月来的亲密无间绝非假象。

        东境？

        幸好，辛西娅只是随一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能觉到这个问题似乎带着某种不同寻常的重量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，她却莫名地停了来，脸上轻松的神微微敛去，翡翠的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、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恍惚和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……更极端的事？

        辛西娅在他怀里沉默了片刻。

生涯中唯一知晓的方向，是她几乎全行为的最终目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，而是她临时编织来、用来填补空白的随之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像是想到了什么，转过，带着一丝纯粹的、意识的依赖，随问：“对了，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从无冬城来的消息？信件之类的？老师她……这次任务去了好久，一消息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过去的十多年，几乎可以说是为艾温而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，将颌轻轻抵在她的发，目光越过她，投向窗外那片绚丽的夕阳，神变得深邃。

        至少，在他确认自己能完全接住她，成为她新的锚，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期待之前，不能。

        彻底迷失？

        莫拉卡尔迫自己恢复成一片深沉的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听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莫拉卡尔抬起，微笑着，尽力让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一个音节都刺在莫拉卡尔紧绷的神经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