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了一晚已经没事了。”他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，反而更紧了一分：“你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秦谙习走几步，来到她边停，视线落在墓碑的照片上，他仅仅是因为白日的光线有些难挨，蹙起的眉并没有其他绪，底更是一片沉寂的淡漠：“本来记不起来有这么个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黑白照片上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，眉俊朗，笑容一派祥和，没人可以看这份温文尔雅之掩盖的背叛与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，并不妨碍她的一些恶趣味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已经没有疼痛的觉，只不过刚才在梦里，他仿佛又回到刚醒来时，似乎真的成了一睁开就面临自己可能成为一个终残疾的废，他在一旁看着躺在病床上形若枯槁的自己，那种真实让他害怕到力气枯竭。

        像一朵孤枝尖的玉兰。

        幸好，幸好慕淳叫醒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秦谙习目光落在她上，这才看见她已经装束完整，她穿了一肃穆的黑长裙，没有任何饰品，发挽成发髻，妆容冷淡却致，将她的五官勾勒一种脱俗的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永远没有勇气用那副模样面对她。

一抹孱弱夕阳般的笑容，撑着斜靠在床，看上去不像没事的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两黑影几经旋绕驻足在一块黑立碑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难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慕淳被他一抓，想起来自己的手并不自由，便不顾他低落，将他的手挣脱开，拉开些距离平静：“没事了就起来吧，有个地方，你得和我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后，他们到了地方，这是一片被葱郁树林拥簇的园林深，矗立的电线杆牵起电缆盘织在空中，鸟雀扑闪着翅膀落在上面，叫晃着脑袋看地面两移动的黑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慕淳将脏污的纸张包裹起来放包里，在微微的风中看着这一块石碑：“这个人，你总记得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慕淳将带来的花束和果篮放在冰冷的墓碑旁，拿纸巾，默不作声地拭着墓碑上并没有积存太多的灰尘。

        秦谙习只是默默守在她后，至始没有说过一句话，仿佛只是陪着她来，然后等着陪她一起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墓园总是笼罩着一种特殊的寂静，连过此的风斗显得格外小心翼翼，深怕惊扰了地的沉睡者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么多年来，曾经的撕心裂肺和刻骨恨意，早已被时间磨成了麻木，面对这个给予她生命却带来无尽痛苦的人，她心中再也激不起一丝绪来，犹如这墓碑旁，净土上一片荒芜。

        昨晚雨声淅沥，他旧伤像被无数细针反复刺穿，好在她没有推开他，在她的怀里痛神奇的缓和去，他才得以沉睡过去。以往的每一个阴雨天，他都是要听着雨声睁到天亮。

        树林里比宽广的大陆面更凉，风动了林，鸣啼声时而啄破静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声音很淡，听不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缓缓开：“现在想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让慕淳意识觉得他还被疼痛侵蚀着：“你是还难受吗？”